凤凰其实是一座颜色很单一的城,灰色。灰色的城墙,灰色的瓦片,灰色的撑起小楼的吊脚,灰色的江面,灰色的石板路,灰色的似乎随时会飘雨的天空。我第一眼会觉得凤凰震得很像丽江,可是我错了,因为我没有去过丽江,仅是在“一米阳光”中看过何润东跑过的小巷,阿夏利的驼铃店,美丽飘过的河灯,在凤凰我找到了,于是以为两者很像。后来回家看了介绍丽江的片子,发觉其实是两处风景。
凤凰出名的也许就是它的吊脚楼,便宜的家庭旅馆。让人觉得可以在这里开始自己的一段世外生活,一个人或者和一个相爱的人,住在沱江边,听着江水流动的声音,望着对面风格统一却又各具特色的小楼,里面是和自己一样闲情的旅者,相互遥望。这是个没有棱角的城,无论是屋顶的瓦片还是路面的青石,厌倦了城市的棱角,这里可以让眼睛休息,视线滑过一条一条无规矩的边界线,如同乘着划船悠然飘过漾起微波的沱江面。人们会为一个落差不过两米的小水瀑而欢呼,足以见得这里让人满足是怎样简单。我想一直站在吊脚楼的阳台上看时间流过,而不用去感叹逝者如斯。
这里多的是采风的人,城门下,沱江边,抑或是古庙的平顶上,画笔和镜头成为空气中交流的语言。于是会后悔为什么自己仅仅是一个两手空空的观光者。如果我停下脚步,固定游离的眼神,也许凤凰才能成为真正的凤凰,而我也能说我不仅仅是遇见凤凰,而是了解或者爱上了凤凰。就如我一直说我喜欢旅游,却一直没有经历一次我真正喜欢的旅游,这便是一个观光者的悲哀。于是我总是说这个地方我一定会再来的。凤凰也加进了这个列表。
对于我来说,旅游区兜售小饰品的婆婆一直是我的最爱,这是所有女性旅游者的偏好吧。充满风情而又便宜的苗家饰品,足以让我这样一个爱淘的人满足了欲望。城门下的小摊逛了无数次,最后最里面的婆婆说,你还没来买我的东西啊,于是为了平等对待遍又一次细淘了一遍。看着婆婆们满意的笑脸,想着这个那个该送谁送谁。除了相片和记忆,这些小玩意儿也许就是凤凰的见证了。
我不太习惯凤凰的特色菜,却爱上了夜晚城门脚下的烧烤。烧烤的大伯,细心而热情,一丝不苟的加着一遍一遍不同的佐料,来回的在铁板上翻转着愈来愈香的食物,诱人的气息勾起以为已经填满的食欲。这里的烧烤精制而可口,似乎没有了路边滩的烟熏火燎。在将雨的夜晚,悠闲的品味,轻快的心情似乎驱走了刚飘过来的乌云。总结出来血粑烤着应该比煮鸭子更好吃,还有不加孜岚的烤牛肉更鲜。
河灯应该是凤凰印象的迷人而温馨的一笔。本来在吊脚楼的平台上吹风的,却惊奇的发现河面上闪烁的一点一点的橙黄色亮光,逐波而下。如同发现天空的星星被风吹落到江里一样惊喜,寻上游望去,才发现跳跳崖是星光的发源地。于是迫不及待的踏着青板跑去,早已是人群拥挤了。卖河灯的小女孩拥上来,姐姐,姐姐买我的河灯吧。稚气的面庞让人没法取舍,于是捧着几十个河灯,举着小蜡烛开始自己放灯仪式。一个河灯便是一个愿望,一次捧了这么多的愿望,有种受宠若惊的喜悦,只是在许完幸福开心,家人平安,世界和平以后开始迷茫,想尽所有的愿望也没法将每个河灯安上一个使命。一致都以为我是个贪心的人,许愿时从来都是作心想事成的美梦,可当你面对这么多的机会时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个具体愿望,于是想也许是自己过得太安逸了吧。河灯在自己手中滑走,随着流水远去,在众多闪耀的光点里追随属于自己的那一个,幸福而喜悦,你知道你的梦想在和他人的梦想一起游向希望,梦想是由自己放逐的,而不是求神求物得来的。
凤凰的夜景的确很美,路边的旅店都亮起了灯笼,橙红色的光芒,温馨着青石板的灰色,柔和的让人眷恋。夜路散步的情侣们更衬印了这样的浪漫气氛,没有城市霓虹的暧昧。连河岸边的酒吧都是清澈的欢愉。
当我在离开凤凰一个多月后写这样的文字,发现那已经成为闭眼所能看见的记忆了。[HaoChi123.com]